門農像colossi of memnon眼中的宗教淨化行動
前言
兩尊佇立在廣大底比斯段尼羅河左岸平原的砂岩巨像，沉默地經歷歷史中的辛酸。三千多年來，巨像一直在空曠中獨力挺著，它們身後的神廟早已蕩然無存。在這段時間中，被塑造成門農像的Amonhotep3世看著自己為了更親近神而採取的淨化行動，在世界的文明史發展中，掀起了風暴。它在宗教世界裏的影響力至今未休。至於門農像自己，還來不及見証永恒，就已然風化得慘不忍睹。
主旨
Amonhotep3世最後的建築工程，是位於西底比斯的巨大神廟，它由土磚興建而成，佔地廣達6500平方尺的範圍，由建築師Amenhotep-son-of-Hapu監督設計興建。就整個神廟來說，地基還可以辨視。除了地震之外，洪水也是造成神廟崩毀命運的原因(因為它座落在尼羅河的泛濫平原上)。加上歷代帝王用沙岩建立神廟的需求，間接造成神廟被拆毀，石材被回收利用。
AmonhotepIII神廟，在拉美西斯時期開始被放棄使用，接著就陸陸續續被毀壞。位於神廟遺址附近的Merenptah墓葬廟地基上，就曾發現搬來再利用的石塊[1]。這種砂岩風格，頗相異於我們所熟知的永恒性埃及建築。由於神廟所在位置是泛濫平原的肥沃土地上，便利使用的建材並非堅硬岩石。卻也因此，建築耐用性的需求，刺激發展出arch的結構，作為屋頂之用[2]。多年之後，這些風光的建築工事，已然飛灰煙滅。至今僅剩兩尊巨像—colossi of memon。
即使如此，目前的門農像，也殘破得異常。他們的面容全無法辨識。把讓筆者聯想起一神信仰的法老王易克納唐石雕、浮雕與棺廓最後的命運都是“聖像被毀iconoclasm”。筆者此篇論文的主旨在於，如果就AmonhotepIII、神廟與設計者祭司的背景加以深索解讀之，是否除了自然崩毀的理由之外，還有人為惡意行動的可能性? 造成如此徹底毀容的原因，其實不是不經意的偶然，而是事件、歷史陳窠導致的必然! 甚至是歷史宿命!
門農像
門農巨像，座落於尼羅河對岸Luxor，前往國王谷的路上，它是易克納唐之父Amonhotep3世墓葬廟(mortuary temple)前的巨像。它們高約十八公尺。重約七百噸，相距五百公尺。
取名門農，是因為西方文明從希腊時期開始，當時門農就被視為是埃及人的象徵。希腊時期，他是衣索比亞的國王。原本是為了協助保護受到希腊攻擊的特洛伊，從非洲搬兵到小亞細亞。他是特洛伊戰爭中的英雄，但戰敗於阿基里斯Achilles。Memnon的原意是黎明之統治者，Amonhotep3世雕像被命名為Memnon可能是因為它在清晨的sang、歌聲、哀號傳說有關。傳說，它會在清晨黎明時唱歌。有一理論是認為，那是因為露水在石頭表面，因為日出而蒸發的聲音。這現象後來因為羅馬皇帝Septimius Severus在公元199年將倒塌的巨像重修之後，聲音消失。
也有說法稱，Memnon被Achilles所殺，但在諸神Immortal與他的母親Eos的努力而復活，因為Memnon與Amonhotep3的王位名Nimmuria相似。加上清晨的cry of lament，被視為是黎明之女神Eos對兒子Memnon的呼喚。故稱之colossi of memnon[3]。
雕像座向東，面對日出。腳邊有兩雕像，一是他的妻子，一是他的母親。石像側邊的雕刻，是紀念尼羅河神Hapy。
兩尊門農像均已破損，南方的雕像，可以看出來是一石完成。北方者，西元前27年，因為地震而從腰部倒塌，是它關鍵性的重傷害。重建的雕像在腰部以上有五層。除了大自然的傷害外，人為遊客的自刻姓名，也讓它的狀況愈形惡化。1840年代David Roberts
的石版畫的作品，就描繪它泡在水中的模樣。
Amenhotep-son-of-hapu
這座有兩尊門農像坐鎮的神廟，設計者Amenhotep-son-of-Hapu，在AmonhotepIII之父Thutmose III時期出生於1435BC的三角洲地區。它位於現在的開羅北方。他父親名為Hapu。從小Amenhotep-son-of-Hapu就被送去地方神廟學校去學習書寫技巧，在他的雕像上就刻著“inducted into the gods, I penetrated
their secrets, and learnt all their mysteries, and I was consulted on their
every aspect. [4]”。 以書記形像出現的他，坐姿是仿照the baboon of thoth。從動作來看，那是理想主義式(idealistic)。但另一尊，較老的雕像，則是非常寫實主義。它提供了表情，是年齡的另一種理型idea[5]。形式表現中的寫實主義手法，在接下來的Akhenaten時期，創造了另一種極端的理型。
AmonhotepIII的諸神宇宙觀傾向日神崇拜。在他即位後，用來討好諸神的神廟建築計劃，並未把重心放在Thebes，而是北從delta，南到Sudan，尋找夠美的環境，提供諸神們居住，並為祂們興建神廟或是重修之。直到他統治埃及的第三個十年，他開始興建Horus神廟，位於中埃及的Hebenu，在Hermopolis的Thoth神廟附近。當地是Horus神的崇拜核心地區，AmenhotepIII自稱是Horus的代表人，是Horus的受寵者，是Hebenu之王。然後他在全埃及境內推崇Horus神。
有名的Horus之眼wedjat，屬於日神的神性，是神性的中心元素，是復原重生的能力象徵。早期埃及與近東水手，會把這眼睛繪製在船舷上，以保佑海上的航行。Horus的母親，哈特Hathor(右圖)，後來成了Ra神的妻子，也有wedjat(eyes of horus)。
神廟的設計，因為服務神祇的功能考量，如何能夠最讓神祇滿意與舒適? 它從安排到裝飾需要有一體的設計。為了“服服貼貼”地服務神，神廟建築需從構想到實踐、施工、動員工人到監工的過程，一條鞭。AmenhotepIII更希望藉此過程，進而有計劃地進行諸神信仰的組織，進而強調諸神中的日神性質，漸漸有一神性信仰的風氣。(真正的一神信仰，在埃及是後來的易克納唐法老王時期的阿唐神。)讓宗教氛圍更能呼應、強調法老王的施治藍圖。
這也就是為何既是祭司、神職人員也是書記官的Amenhotep son of Hapu，也是建築師的原因。如此一來預言神的旨意(祭司)、代言人(書記)與服侍者(建築師)的理念與實務才能合而為一。Amenhotep son of Hapu能成為AmonhotepIII最重要的日神崇拜之建築、儀式與神學體系的詮釋者，其受信賴與倚重程度與地位，是可理解的。他所受的禮遇有：
1， 法老王重用Amenhotep son of Hapu，讓他的書記雕像可以放遍阿蒙神廟。
2， 藉由銘刻文字說明，法老王與眾人咸言Amenhotep son of Hapu具有可以代向阿蒙神求情的能力與位階。
3， AmenhotepIII創造了一個新的合體神祇horus-khentikheti，然後由Amenhotep son of Hapu擔任最高祭司。
另一座雕像上的銘刻是“ a really excellent scribe, the
first one to calculate everything”。Amenhotep son of Hapu的意見可以直達法老王的崇高地位，他不只是神的代言人，還負責公民與軍隊派遣工作，開始為AmenhopteIII興建墓葬廟。五十歲那年，他被任命為scribe of recruits，成為新兵招募任務的負責人，負責挑選全埃及的manpower。是國力的掌舵者。當時的埃及建築師除了必須具備建築知識，還必要具備調度與有效應用材料與勞力的計畫能力。他就曾經在Heliopolis的採石場，指揮調度人力，運送石料到800km南方尼羅河西岸的Thebes[6]。後來他又被任命為overseer of all works，監工者，開始負責所有工程、神廟、紀念建築採石的監督。“我指揮了國王對硬石的喜好，就如同對天堂的喜好；我指揮了雕像的工程，great of breadth；達到最大的寬度；…在這之前沒人如此做，沒人可以倣效”。他死於AmenhotepIII的第31年。名聲頗高，被認為是哲學家、醫治者、療癒之神，如同他的前輩Imhotep。他死後，成為神，並且屬於他的崇拜禮遇，受到皇室法令的保護，並且維持了數百年之久[7]，直到羅馬統治時期[8]。
神格Amenhotep-son-of-hapu & Thoth神
他的墓被安葬於國王墳墓的旁邊，就在他的統治者後方，他穿著裝飾了head-band commemorating the kings jubilee celebrations。到了托勒密時代，還有崇拜他的小廟，還有紀錄有對希腊夫婦感謝Amenhotep son of Hapu對他們小孩出生的保佑[9]。有另一座雕像上刻著“我是國王所任命的傳話人，好聽聽眾人們的祈求語(words of supplication)”，這顯示了國王的慷慨與民胞無與精神。他成為神祇後，被賦予匹配了Thoth神的樣貌。埃及人認為，人或是動物的雕像，即使是雕刻所成，仍是有生命力的。人們還是會有觸摸它們，供奉它們，以換來祝福。像被視為是神的Amenhotep son of Hapu，有些目前還留存下來的雕像就被信徒摸得光滑[10]。
Thoth神是書記官的守護神，象徵是學習之神。祂被視為是Ra神的心與舌。如同希腊時代“柏拉圖的logo—道”與“神的心智”。在埃及的嚴格多神論中，諸神中的每一個，其實都是Ra的一部份。如同基督教中三位一體的概念。Thoth的角色是仲裁者，是good與evil的仲裁者。到陰間，他會化身為猩猩，負責處理心與羽毛的稱重工作。祂同時也是身體與道德的整合者。
祂也負責計算天堂、星體與地球的諸般知識。埃及人也認為祂是科學、宗教、哲學與魔術的開創者。希腊人還認為祂是天文學、占星術、數學、算數、幾何、測量學、醫學、植物學、神學、政治學、字母、閱讀、演說等學問與學術分枝、神與人的分類法的決正者。
就神話來說，祂也是療癒者。祂可以讓諸神在對抗時，戰敗者可以得其療癒，讓秩序終歸可以調合。這也使得Amenhotep son of Hapu，在化身為Thoth之後，成為療癒的神祇。
這位在生前就已然獲得Thoth 神代言人尊榮的Amenhotep son of hapu，同時擁有療癒者形象，當法老王AmonhotepIII有更進一步的親近神的願望之時，Amenhotep son of hapu提出的淨化世界手段—消除罹患不潔疾病者，是有權威性的建議。從此，這個瘋狂的手段影響了全世界的文明。象徵知識之道德昇華的Thoth神格，在埃及祂的另一種神格是月神。如同在西方，月亮，lunatic則象徵瘋狂。
宗教淨化與飛地文化
托勒密埃及時期的歷史學家Manetho紀錄到Amenhotep-son-of-Hapu曾經對AmenhotepIII提出一個建議，就是要清理自己的帝國，建議把境內的痲瘋病患與其他得了不潔之病的人驅逐。如此導致法老王就將80000個痲瘋病患趕至採石場。
話說，這個隔離政策的預言之後，這群“不潔之人”先是在紅海邊的採石場成為採石工。然後允許他們在那裏的Hyksos與Avaris地區生活[11]。他們挑選了Osarsiph，Heliopolitan priest當做是他們的領導者。然後慢慢開始了一種反向的，不同於埃及人的食物、神祇與生活習慣。原本目的是為了區隔，卻發展出一種不願被同化的、堅強的“enclave culture” (Mary Douglas’ term)飛地文化。也許Amenhotep-son-of-Hapu並沒有飛地文化的概念，但他已預見了結果。他同時預言，這些被隔離的lepers將聯合眾人反攻埃及。然後他將預言寫在信中之後，就自殺了。Manetho，將這傳奇的預言比擬為以色列人的出埃及，暗示反攻就是以色列人的反擊。但是這種解釋，一世紀時的猶太教祭司與猶太史家，曾經紀錄耶路撒冷之毀的猶太史家Josephus卻不同意[12]。Maneto的埃及史論調，像是個後設理論的哲學家，因為那批被隔離者的反撲事實，把有祭司身份的Amenhotep son of Hapu說成是一位以死為諫的諍官。但提出淨化世界的隔離建議者，也是他。
弔詭的是，這種為了求見神而自潔的淨化行動，卻逼使被隔離者發展出不同於多神傳統的一神信仰。Mary Douglas稱，猶太教，就是一種典型的飛地文化。AmenhotepIII之後，Akhenaten擔任法老王時的Armarna文化，也是一種飛地文化。當時，有許多地理界碑，就用來畫定這塊不容侵入的範圍。從飛地的性質來說，隔離，是一種purity對感染的恐懼(fear of a contagion)。因為被認定不潔，以致於被隔離，因此造成的心理創傷，為了自別於外在環境的多神信仰，成為這群不潔者一神信仰的背景。
佛洛伊德，這位猶太人背景的精神分析學家，就從被隔離者的創傷去解釋猶太教之類的宗教起源。他試著對照埃及的易克納唐的一神—太陽神信仰與接下來拉美西斯時代的摩西傳說。從創傷來看宗教起源，佛洛伊德稱：宗教是人類對重要歷史事件，但已忘記事件的一種復歸。因此根源，宗教現象出現了強迫症的特徵—它對人類的作用是強制推行它們感到滿意的歷史真理[13]。對於被迫害者、受創傷者而言，宗教中的儀式與犧牲相對不重要。就像是佛洛依德以埃及的阿頓神，Akhenaten法老王所推崇的信仰為例，祂就是一神信仰，並且是主張在真理與正義中生活的信仰，是儀式與犧牲相對並不重要的信仰模式，和基督教一樣。
在佛洛伊德的眼界中，一神教的發展，卻比較像是帝國主義的附屬產物。摩西宗教排他性的民族神與宗教的普遍性衝突；摩西的權威性；強制性的儀式與宗教儀式的時代習俗相衝突。關於一神信仰，佛洛伊德在1939年寫過一本小書，《Moses and Monotheism》。當時，他人在倫敦。1938年，納粹佔領維也納時，他就輾轉到了英國。他針對當時納粹的反猶太主義盛行，佛洛伊德因此用以色列人的起源神話與傳說解釋一神信仰、不潔者、自我療癒之間的潛在意義。相對於歷史書寫的偽造性，傳說反而是比較真實。他的主張：我們主張一種愛的宗教，我們甚至要愛敵人像愛自己一樣。就像神的兒子獻上自己。但我們應該就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宿命，而不在乎猶太人被惡待的種種嗎? 我們應該反抗這種命運，不論我們受到是慘烈的、或是輕微的磨難。長久以來，猶太人受到不正義的對待，而且目前還在持續中。但顯見的是，當我們願意接納他們在生活中時，他們在藝術、科學、技術等各領域的天賦異秉是多麼地大大修正我們的不足。所以讓我們中止這種不正義的對待吧!，
這論述之後，1939年，《Moses and Monotheism》就在阿姆斯特丹與紐約出版。但它的出版造成猶太世界起而抗議的風暴，認為此書摧毀了Moses在宗教上的貢獻與領導者的身分。實際上，它反而是另一種強化，重新面對摩西的訓誡與要求，一種新的群眾心理解釋的說法。提供一種見地，說明人民其實承擔摩西式宗教的重擔。Freud的說法，並不是一種否定與降格，反而是一種強化與驕傲於這群人所遭遇的事。甚至呼求世界善待猶太人，因為他們在種種領域上的貢獻。藉由佛洛伊德的爭議論點，點醒了我們“被隔離者”的群眾心理，在接受自別於外的、分別為聖的信仰時，潛意識中其實蔓延著壓抑創傷的症侯群—用來解釋“不潔器皿的罪人說”。同時也提醒了我們：也許以壓抑創傷解釋潛意識的靈感，本身就是出自他身為猶太人的、猶太信仰中的罪人說!
上述論點，是針對當時政治與政體觀察的反思。強勢的法西斯、獨裁“強制”如思想控制、過去控制思想自由之天主教會一般。因為這時期的佛洛伊德特別對“強制”造成的心裏創傷有其潛意識見解。
結論
聖經中有論，“可毀壞的”，是人造物的性質。它與神造的不同。彼前1:18 知道你們得贖，脫去你們祖宗所傳流虛妄的行為，不是憑著能壞的金銀等物。尊貴之物，中文會使用金銀去形容。金銀，看似珍貴，但憑人手所造的尊貴之物仍是會有毀壞的一天。AmenhotepIII的門農像，也是有毀壞的一天。神造人，人之尊貴，在於其遺傳的血氣。血脈象徵子裔，神眼中看其“兒女”為尊貴，而非金銀。故：In him, we live and move and exist.
潔淨與永恒，在上文中得到整合，共同成為神格的必要屬性。對不潔者的驅逐與重視神廟建材耐久度的永恒象徵，是對神祇忠誠的具體行動。Amenhotep son of Hapu就是一位潔淨觀念與行動的整合者。
當潔淨是遇見神的條件時，因為AmenhotepIII想遇見神的願望，決定了不潔者需被驅逐的政策與命運。祭司是“不潔”的定義者與治不潔者。Amenhotep-son-of-Hapu身為療癒者，他建議驅逐痲瘋病患與不潔之人，這決定基於他的職責。人被區分為潔淨者與不潔者。因為潔淨者需要被保護，不潔者當被驅逐，不潔者如lepers。神廟建築的興建，讓神職祭司，同時也會是建築師，建築監工者，如Amenhotep-son-of-hapu，擁有調度人力與物資的權力。祭司—神祇代言人、建築師—人力調度者，他們同時就是潔淨與驅逐行動的執行者。宗教的淨化主義，由Amenhotep-son-of-Hapu提出時，就有相當的權威性與行動力。這同時也埋下了，他使用被安置在採石場的被驅逐者，玷污永恒建材的不祥伏筆。
歷史的發展弔詭，AmenhotepIII之子，易克納唐法老王身罹怪病，自棄人群與諸神，另立新都於Amarna。Amarna其實是為隔離區，怪病被視為是不潔。易克納唐法老王的一神信仰，成為被排斥者的、被隔離者、不潔者的信仰。
門農像是砂岩。門農像石材來自被隔離者的delta採石場。砂岩易風化毀壞是不潔所致。砂岩是不潔者的象徵，是被排斥者的象徵。Akhenaten卻繼續使用砂岩。全然被拆毀，等於是應和了結果論的不潔者，即使是法老王的必然命運。
Akhenaten之後，通透了解聖經的佛洛伊德看一神信仰者—摩西領以色列人過紅海，就像是不潔者被驅逐。那流奶與蜜之地，就飛地理論來說，那裏等於是隔離區。出10:28 法老對摩西說：你離開我去吧，你要小心，不要再見我的面！因為你見我面的那日你就必死！結合Amenhotep-son-of-Hapu稱不潔者是痲瘋病患。飛地文化中的特殊信仰—一神信仰，其實可以類比為被隔離的不潔者信仰。這有助於我們了解聖經對痲瘋病患的包容，不只是全出於慈心，而是源於遠古創傷的潛意識。甚至聖經中的以色列人，曾經就是被驅逐的不潔者，痲瘋者。不潔者，痲瘋病形官犯罪者，他們的生病被解釋為懲罰。對以色列人來說，隔離本身就是一種懲罰不潔者的方式。
民12:11 有雪那樣白。亞倫一看米利暗長了大痲瘋，就對摩西說：我主啊，求你不要因我們愚昧犯罪，便將這罪加在我們身上。民12:13 於是摩西哀求耶和華說：神啊，求你醫治他！ 民12:14 耶和華對摩西說：他父親若吐唾沫在他臉上，他豈不蒙羞七天嗎﹖現在要把他在營外關鎖七天，然後才可以領他進來。
Maneto的埃及史論調，讓它像是個後設理論的哲學家，隔離不潔者、不潔者為鑿石者、用不潔砂石興建神廟、神廟終於倒塌…等於是再三強調Amenhotep son of Hapu是一位以死為諫的、且有真知卓見的諍官。
雖然沒有進一步的証據証明門農像的殘破是起因於人為的破壞，但更無法全然將它們的殘破歸因於一次地震與其他的自然因素。它們的遭遇與後來易克納唐時期阿瑪納神廟的夷平、易克納唐像面容摧殘的命運相彷彿。易克納唐“被隔離者”的遭遇，可以提供一套歷史演進的模式來揣想門農像的經歷；甚至，砂岩門農像的iconoclasm經歷，其實是易克納唐像全然遭摧毀命運的預告；甚至是一神信仰的猶太人被消滅的預告! 佛洛伊德從帝國主義領導者的極權架構中，看到了一神信仰摩西天賦權力的模式。他預見了人種淨化運動對猶太人的威脅，佛洛伊德也預見猶太人將再一次用不潔器皿說來療癒民族潛意識的創傷，這正是它撰書《Moses and Monotheism》的原因，呼籲世界正視淨化運動的瘋狂不公義。Thoth神，既是理智與道德的裁判者象徵，但月神的lunatic瘋狂神格，卻是祂相生相存的另一面。
最後，接納瘋狂與不潔才是理智與道德的象徵，而不是排斥與清除。否則就會如同Amenhotep son of Hapu興建的砂岩AmenhotepIII命運一般，驅逐不潔者，但卻由不潔之人鑿石興建巨石像，石像終將毀滅。正也就解釋了Amenhotep son of Hapu，Thoth神的象徵，自己選擇了斷自己、自己毀滅自己的潛意識原因。